“殿下，救我，杀了他！”
裴玖玄没有理齐玉的话。
没有人能命令他。
他抬眸，深邃的目光落在挟持齐玉的玄衣少年身上，眼神逐渐冰冷、危险。
……一张极其熟悉的脸。
一千年了，他也没有忘记。
“走开。”
几乎是下一秒，被挟持不动的齐玉被一股强大的魔息推开。
而后，裴玖玄来到了凌予寒的面前，抬起那把扇子，朝他面门而去。
少年稳稳挡住扇子的攻击，魔气翻涌之中，空气温度仿佛降至冰点。
四目相对。
如墨点漆的深黑，是冰冷刺骨的寒意。
森凉深沉的银灰，是泛滥无边的杀意。
“被诛杀的魔帝，伏渊？”
“上界神宗少主，绫寒？”
两个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。
空气静了一霎，时间缓慢流动。
无声的较量。
仿佛穿透了一千年的时光，再度重现。
凌予寒神色微变，下一秒被那人强大的魔息疯狂压制。
“你……”
凌予寒盯着他，嘴唇微张，没有说话。
须臾。
裴玖玄轻轻笑了。
“你不是他，他没有那么弱。”
蓦地，裴玖玄垂眸，淡淡道：
“但是——你的眼神，和他一模一样。真是……令人讨厌。”
凌予寒薄唇抿成一条直线，冷漠。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裴玖玄收回扇子，银灰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，“听说，你是来救人的。”
凌予寒眼里并不畏惧。
“是，那如何？”
“救谁？”
“拿解药，救我师尊。”
裴玖玄退开一步，移开目光，看向一旁惊魂不定的齐玉。
“你有他说的解药吗？”
齐玉点头：“我……有。”
压制住凌予寒的魔气还在，少年抬起头看他们，声线沉冷：“你们开条件。”
……只能这样了。
和裴玖玄硬刚，是没有任何胜算的。
那个人，很强。
现在的他，还没有十分的把握。
过了几秒。
裴玖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又好心情地挑眉看着凌予寒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，他说：“要解药可以。不过——”
“我要你做什么，你都愿意吗？”
话落，凌予寒马上接话。
“我都愿意。”
听着他坚决的语气，裴玖玄闷笑一声。
“好，这可是你说的。”
几乎是下一秒，裴玖玄指尖一动，轻轻一点，一股浓郁的魔息化作一缕烟，穿过凌予寒的衣服，直达心脏处，渗入。
“呃……”
少年双目猩红，险些失控。
“你对我做了什么？”
凌予寒的身体，此时魔息渐渐翻涌而出，他的左脸颊处，由点及面，蔓延、生长出一条条可怖的魔纹。
“裴玖玄……”
凌予寒紧紧捂住心口，冷汗直冒。
现在他很清楚知道发生了什么——
……他入魔了。
“唔……”
少年眉梢染上痛苦之色。
裴玖玄……要毁了他！真是卑鄙无耻！
丑闻曝光，身败名裂
凌予寒忍住身体的剧痛，朝后稍退，冷眼与那个饶有兴趣看着自己的人对视。
“锃——”
剑光划过。
两人交手，剑与扇的较量，火药味升起，残暴如临无边地狱。
不多时。
凌予寒提着剑，面色隐忍冰冷地单膝跪下，周身魔息暴动。
齐玉眼睛亮了亮，得意极了。
他失声大喊，难掩兴奋。
“哈哈哈……你完了！凌予寒！”
入魔的仙门弟子，是宗门耻辱！
世人鄙夷、唾弃，什么都没有了！
天之骄子吗？
一落千丈！万劫不复！
这边。
裴玖玄微微侧头，骨节分明的手抚上自己的脖颈处，抹开那点鲜红。
……居然被伤了。
裴玖玄眸光深深地看着他，随后扬唇一笑，“你是第三个能近身伤本帝的人。”
第一个，上界神宗少主绫寒。
第二个……
裴玖玄脑海浮现起一抹清冷的白影。
蓦地，他眸子一缩，不自觉走上前两步，待看清凌予寒手中剑的时候，猛地抓住他的手，质问：
“槐水剑，怎么会在你这？”
那把剑，没人能比他更熟悉……
一百年前